【织太百日/23】如月车站（3）
今天完全不清凉请放心食用♥
一切OOC都是如月车站的错！（熟练地开始甩锅。
264 ：咖喱：21/8/9 20:30
低头 斧子给我
“诶？”被逐渐逼近的怪物围着，太宰盯住左手里发光的手机屏幕咕隆出了不解的音节。名为“咖喱”的网友刚刚发了一条明显是在和他互动的帖子，内容是叫他“低头”并且把“斧子给他”，这就很奇怪了，不过考虑到“咖喱”并不擅长使用论坛，这是个手误也说不定。但是太宰还是抱着奇妙的期待感鬼使神差地照做了，他稍稍放松了右手攥着消防斧的力道，猛地把头埋低（差点把自己摇得吐出来），下一秒就感到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擦着他的头发从头顶略过，接着传来了烂肉被重物打散的响动，一具扭曲的尸体滚倒在他脚下。青年还没来得及抬起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只手就从他肋侧伸过来搂住他的腰将他往后方带了一下，他踉跄着后倒，脊背撞上了不知谁的胸膛，虚握的武器也被以相当专业的手法夺去了，锋利的斧刃自下而上挥舞，干脆地切断了扑过来的怪物的脖子，粘稠的汁液溅了太宰一身。
“诶？”他又纳闷地嘀咕了一句，随即被捂住了嘴，那只手冷得像玻璃上结出的霜，几乎和环境没有温差，冰得他打了个哆嗦。
“别出声，”救了他的人在他耳边低语道，声音勉强可辨，“要逃了，用手机帮我照一下路。”
太宰下意识将手机的灯光打向隧道深处，一下子出现在眼前的怪物数量多得吓人，还尽是些只看一眼就能摧毁人意志力的邪恶之物，渐近的太鼓声几乎就敲在他的耳鼓膜上，那种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再次兜头而上。“唔、”他呻吟起来，徒劳地将手拍在身后的人的臂弯里，要不是被架着太宰一定已经滑到地上了。
“你啊，太缺乏锻炼了。”那人叹息了一声，“都没怎么按时吃饭睡觉，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接着太宰脚下一空，被来人单手抱起，他吓得不轻，连忙伸手圈住了对方的脖子来保持平衡。他直觉他应该是认得这把声音的，这会让他想起电气白兰、酒吧的灯光、明亮的红色和其他一些让人觉得温暖的东西，但是困意和寒冷令他的大脑无法迅速地做出判断，按照指示行事已经耗尽了他体内仅剩不多的热量，因此太宰就只是乖乖缩成一团任陌生人托着，用僵硬的左手举着手机照明。
“暂时闭上眼吧，”有着似曾相识声线的人尾音粘连柔软，语调甜蜜如同恋人的呢喃，他用冰冷的面颊蹭了蹭太宰的头发，“很快就会结束了。”
太宰听话地埋下头，世界立刻陷入浓稠的黑暗。
有一段时间里风声、怪物的吼叫和复数肢体倒地的声音充斥着他的耳蜗，颠簸从未停歇。太宰感官混乱，过多的负面信息冲刷着他的大脑险些叫他晕厥，但每到他真的快昏过去的时候，总会有两片冰凉干燥的物什触碰他的颈窝，他就又能从一团混乱的意识中榨出一丝清明。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只有几秒也可能有一个世纪，周遭的气温出现了显著的回升，太鼓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怪物那恶心的响动也慢慢听不到了，最后只剩下急促的脚步声回响在隧道之中。
不可能的。太宰鼻子发酸，他不敢把虚挂在舌尖上的名字吐出来，也不敢将伸在空中的左手收回，借着光亮去看从天而降的英雄到底是谁。不可能的。他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明知是自欺欺人也依旧咬死了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固执地继续拒绝接受现实。
有山风带着人间的气息吹拂过来，他听到隐约的虫鸣。
“已经可以了，”那人的步伐终于是停了下来，他和缓地说道，“下来吧，没事了。”
太宰维持着把头埋在对方衣领处的姿势轻轻把脚放到了地上，就这么用额头抵着救命恩人的胸口，弓着背一言不发地抱住了他。
那人的左胸腔里一片死寂。
“不打算离开吗？”男子轻笑了一声，用手拍了拍太宰的头，“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向我撒娇啊。”
“——碰到我你也没有消失，你不是异能。”他好不容易开了口，话语中带着囊囊的鼻音，“你是什么？”
“有点难解释，不过你可以理解为鬼魂。”见他没有放手的意思，那人便轻拍起太宰的背部安抚他，“或者鬼魂和思念的混合体？大概是这样的东西吧。”
“可是你没有理由出现在这里。”
“为何这么说？你刚刚使用的论坛是这里和人间相连的唯一通道，我注意到了你在上面的求助，就来帮你了。不过因为和车站自身起了点摩擦，所以到得晚了些，不然我应该在你被隧道迷了方向之前就找到你的，幸好是赶上了。”
“一切都太过凑巧，你不是真的。你是这个车站为了引诱我逗留而产生的幻觉。”
“车站还没有厉害到那个地步，这也不是凑巧，只是我一直都在你身边而已。”
“如果你在那你为什么不更早地来找我呢？！我一次都没有——”太宰突然激动起来，他哽咽了一下跌跌撞撞地退开，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挺直脊背，双唇颤抖地直视着面前的亡灵。
“我一次都没有梦到过你啊，织田作。”
此时站在他几步开外的人正是4年前就让子弹贯穿了胸口、被他亲手送进焚化炉的好友织田作之助，他依旧穿着死时那身条纹衬衫和浅色风衣，红发即使是在黑夜中也万分显眼。
“我一次都没有梦到过你。”苍白的月光落下来，照亮了沉眠的森林，太宰略不稳地向前踏了一小步，又捂着嘴退回去。“一次都没有。你不在任何地方。”
“因为我不想你困在我这里踟蹰不前，你面前有更广阔的世界，更多值得你认识的人。”织田作回答道，他抬手制止了太宰反驳的行为，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火柴，上面“Lupin”的标志已经有些磨损了，应该是被人反复拿在手里看导致的，“这个，我帮你抢回来了，划着火柴你就能回去。”
太宰没有伸手接下能够让他离开异空间的小纸盒，他就那么盯着久别不见的友人不放。“你在赶我走。”他肯定地说道，“你呢？难不成你要留在这里？”
“倒不如说作为鬼魂，进来的条件就是留在这里。”
“——也就是说你会变成那些怪物的一员吗？！”太宰猛地冲过去拽住了织田作的衣领，他这些年长高了不少，已经能够毫不费力地平视曾高他半个头的男人了。“那么我也不出去了！即使我到了救人的一方，这个世界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聊，活着的意义也依旧找不到，当年你丢给我的话我信了，可你留下的道标太过模糊，直到现在我也还是摸不清方向啊！”他发泄着什么似的大吼大叫，双臂在空中挥舞着，“你不能再剥夺我死亡的权利了织田作之助，没有第二次了，没有，我要留在这里，即使是变成那种没有思考能力的烂肉也不要重新回到腐坏的人间！”
“你只是被这个车站影响了，你并非真的希望留下。”
“我当然希望留下！我当然希望！”他不确定究竟是眼泪还是雨水让他的脸颊一片濡湿，说不定有一片云刚好飘在他的头顶上方，正对着他一人悲戚戚地落雨。
“我希望留下是因为织田作你在这里啊！”
太宰大口大口吸着气，肩膀剧烈地起伏着，可他面前的亡灵并未动摇分毫，非但没有因为这与告白无异的言辞而犹豫，反而像得了什么趣事一样愉快地笑了：“不，”他言之凿凿，“你想回去。”
“——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呢？我还以为你了解我！”青年声嘶力竭，拼命挤出肺部的空气震动声带，“你确实是了解我的，可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面对歇斯底里的太宰，织田作只是摇了摇头，接着稳步向前把人箍进了自己怀里。
“那个白虎少年，”他用轻快的语调说道，“敦君，他是你颇为得意的弟子。你教他怎么救人，他也学得很快，他接纳了他体内的虎，拯救了背负着夜叉的女孩。
“芥川，曾经一心只想讨得你赞扬、只知道用鲜血开路的小家伙，也学会保护他人、同别的孩子合作了，你虽然还是对他很严苛，但终归叫他看清了道路，寻得了剑鞘。
“小镜花，你告诉她就算是杀人者也有为善的资格，往事已不可追，未来却就在前方触手可及，所以她也站到了阴影的对立面，捉住刀救下了横滨和她自己。
“你救了那么多人，赋予了那么多人活着的意义，你早就掌着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了，为何就是无法意识到呢？你面前的黑暗不过是你自己的影子，因为你产生的光都在你身后。你正带着他们前行。
“别抛下他们。
“你的存在绝非多余，你收获了如此多的感激，你被仍活着的人们需要，你被爱着啊。
“而我也爱着你。
“即便你没有察觉到，我也一直注视着你，所以我都知道的。你做得很好。”逝者做了一个口型，缱绻的气流滑过舌尖，太宰，太宰呀，他无声地唤道，“只要你叫我的名字，我就会在你身边。”
温柔的话语海潮一般包裹了生者，他的呼吸平复下来，瞳孔也不再浑浊，怪谈对他的影响逐步降低，理性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到他身上。“织田作，”太宰用力搂紧了好不容易重逢的人，泪水打湿了一小片衣物，“织田作，我一直——”
“我知道。”他扶着怀里的人的后脑，长着枪茧的食指摩挲着他的发旋。“抱歉丢下你一个人，但是现在的你已经不需要我来填补你的孤独了吧。”织田作安心地喟叹一声，“你长大了啊。”
“还不是被你逼出来的。”太宰简短地斥道，随即又软化下来，“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你也不会被迫留在这里吧？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总会有办法的，我不会有事。这回也请相信我吧。”
“你每次都是这样，净说些莫名奇妙的话又不解释原因，然后让我无条件相信你。”
“因为是你，所以我觉得肯定能传达到，你这么聪明呢。”
“偶尔也让我偷点懒啊？总动脑子可是很累的。”
“也对，尚活着的时候没能好好告诉你，还是有些遗憾的。那我就再说一遍吧，”他捧起太宰的脸颊，前倾身体让两人温度迥异的额头相抵，“——我喜欢你。我希望你能过得很好，自然也就比任何人都清楚、比任何人都不会欺骗你。”
黑暗之中悄然绽放出了什么，一些强大而温和的东西扩展开来。“——因为我也喜欢你，所以就再相信你一回好了。”还活着的那人应道，主动松开了手。
“谢谢。”织田作欣慰地低头亲吻了太宰的鼻尖，他把火柴盒摁进他手心，拾出一根来抵在纸盒侧缘，“你不属于这儿，快回去吧。不过我们还会见面的，在此之前，试着去享受你拥有的一切如何？那都是你应得的，”他轻缓地微笑起来：“毕竟你已经是一个这么好的人了啊。”
红磷擦出火光，明亮的焰划破了脆弱的空间。
……
314 ：无名氏：21/8/9 19:48
怎么样了啊谁都好吱个声儿啊？咖喱君呢？这都快八点了，人间失格要是再不上来报平安岂不就成失踪人口了？
315 ：无名氏：21/8/9 19:48
我认真逐条看了咖喱君的发言时间，你们去仔细看他的最后一条和倒数第二条留言，时间突然和人间失格同步了。
316 ：无名氏：21/8/9 19:49
>>315 还真是哦……难不成他也进入了如月车站？
317 ：无名氏：21/8/9 19:49
>>316 解释不通吧，如果是那咖喱君也太神通广大了，正常人做得到吗？
318 ：无名氏：21/8/9 19:50
一个猜测，不一定对。只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咖喱君可能是人间失格已故的友人，这样不论是两人的相似度还是轻而易举地进入如月车站这件事，就都能说通了。
319 ：无名氏：21/8/9 19:50
>>318 ……勇于尝试总是好的。脑洞不错。
320 ：无名氏：21/8/9 19:51
>>318 不会吧……我们和一个死人聊了仨小时的天？
321 ：无名氏：21/8/9 19:51
>>318 “不是正常人”的话，鬼就可以做到，是这个意思吗？
322 ：无名氏：21/8/9 19:52
那也就是说咖喱君最后的留言“低头 斧子给我”不是什么“回头联络我”的手癌而是真的在现场？
323 ：无名氏：21/8/9 19:53
>>322 他真在的话直接喊出来不就好，没必要留言啊
324 ：无名氏：21/8/9 19:53
>>323 谁知道那个隧道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禁忌，说不定是人间失格已经被怪包围了，咖喱不方便大声说话？
325 ：无名氏：21/8/9 19:54
Wait a moment大家好像都默认了咖喱君已死的设定？说好的特警呢？对于超自然猜想你们接受得也忒快了吧？
326 ：无名氏：21/8/9 19:54
>>325 要是我们的特警强成这样那地球早就是我们的东西了。
327 ：无名氏：21/8/9 19:55
我是觉得这俩串通一气在拿我们取乐啦
328 ：无名氏：21/8/9 19:55
>>327 可是人间失格先生和咖喱先生都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啊……
329 ：无名氏：21/8/9 19:56
>>327 “咖喱君已经死亡并且在论坛上留言然后赶去救他人鬼情未了的朋友”&“咖喱君和人间失格用出色的演技串通起来整人”，要我我也选后者啊，送分题嘛。
330 ：无名氏：21/8/9 19:56
那什么，朋友们，这里有一个重大发现……
我因为很在意关于“咖喱君是否也进入了如月车站”的想法，就去查了下他们的IP地址变动情况。结果人间失格的IP确实是在关西那边，但咖喱君的IP是空的。
空的。
331 ：无名氏：21/8/9 19:57
>>330 ……啥
332 ：无名氏：21/8/9 19:57
>>330 空的？！？IP吗？！？
333 ：无名氏：21/8/9 19:57
>>330 冷冷冷冷静一点总总总总之先找时光机
334 ：无名氏：21/8/9 19:58
>>330 这已经是怪谈了吧……
335 ：无名氏：21/8/9 19:58
>>330 请问咖喱先生的IP地址是空的代表着什么吗？我不是很懂计算机……
336 ：无名氏：21/8/9 19:58
>>335 IP地址是空的根本就上不了网哦。虽说高权限的账号可以阻止别人查IP，但咖喱君今天是第一次上线，一开始还连回复别人都不会，看起来不像有后台的人啊
337 ：无名氏：21/8/9 19:59
>>335 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咖喱君并非通过局域网，而是直接在这个论坛“内部”发言了这样的。
338 ：无名氏：21/8/9 19:59
……我开始慌了，超级慌(;:゜;益;゜;)
339 ：人间失格 21/8/9 19:59
我刚刚从如月车站出来了，一切平安。还真是又被友人拯救了啊，不好好活着不行了。
340 ：无名氏：21/8/9 20:00
等等，啥？！？等一下？！？我看到了什么？？？
341 ：无名氏：21/8/9 20:00
>>339 出现了！！！你没事吧！！！
342 ：无名氏：21/8/9 20:00
时间正常的人间失格！！！怎么出来的？烧东西？
343 ：无名氏：21/8/9 20:00
>>339 那咖喱君呢？他真的去找你了吗？怎么样了？
344 ：无名氏：21/8/9 20:00
……人间失格的IP跑到横滨去了？刚刚不是还在关西地区？
345 ：无名氏：21/8/9 20:00
>>339 “又被友人拯救”？？？那个已故的友人吗？？？
346 ：咖喱：21/8/9 19:59
人间失格已经安全出站，还请不用担心。有我在这里的话，这个车站以后再也不会害人了。
感谢大家的帮助，祝各位晚安。
——此贴被发帖者删除主题，无法进行回复——
——END——
后日谈：
如月车站事件过去一个月后。
“——什么情况？”当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再次身处无人的车厢，而窗外一片黑暗时，饶是太宰治也发出了一声哀嚎，“怎么又来，以后我是完全不能坐新干线了吗？”（之前那回因为任务途中失联了三个小时而被国木田狠狠骂了）。他翻出手机，确认了时间是倒行的，思索着究竟是再去论坛上发个求助串，还是全凭自己解决，不过这次应该不会幸运到有另一个亡灵紧赶慢赶来救他了。
“我说，如月小姐啊，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我呢？我知道我的魅力无人可挡，但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其他好男人的啊，何况我已经心有所属，你再这样不知好歹地追求我，我可是会生气的。”他恼怒地踹了对面的扶手一脚，毫无形象可言地瘫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似乎是不满于他对于车厢的不文明行为，广播发出的杂音变大了，一阵尖锐的啸叫过后里面传出一个男性低沉且有些戏谑的声音，他说：
“那如果是我不知好歹地想追求你呢？下一站是终点站织田站，还请魅力无人可挡的乘客做好下车准备。”
TRUE END♥
从此以后太宰过上了有事没事就去和怪谈约会的幸福生活。听说误入织田站的情侣会被祝福哦✿
一点关于织田作的解释：
嘿呀我就是要埋点什么！不服打我！
织田作对自己的定义很准确：鬼魂和思念的混合体，如月车站内的亡灵可以借由思念形成实体，大部分怪的思念都是“不想死”、“想活着”、“想离开”这样的，只有织田作的思念是“关心”、“思慕”以及“爱”，有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护体（突然HP paro）所以这个人（鬼）强得不像话，太宰再怎么说也67公斤呢，单手抱起来还又要跑路又要砍怪的，不开一点挂真说不过去（好意思。最后是织田作把如月车站同化了而不是反过来，毕竟如月车站是个没有任何寄托的怪谈，织田作比她不知高到哪里去了，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揍一双连气都不带喘一下（stop。
又及，因为被细心的读者姑娘指出来了所以特意说一下，关于为什么织田作在隧道里选择发串而不是直接喊太宰这里是有个私设的→不能在如月车站内部呼唤活人的名字，不然知道了名字的车站可以加速夺取太宰的心智，加上怪对声音有反应，响动大了脱出会变得更困难，织田作才没有出声而是在串里提醒太宰www
以上！女巫要开始准备下一个故事了，如果吃得开心的话请留下一小片你的心作为报酬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