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太情人节24h/彩蛋掉落】情人节适合发生与解开误会

Summary: 港口黑手党干部织田作之助打算趁着情人节向自己的上司告白。不过他误会了些什么,关键是他上司也误会了些什么,然后事情变得有些超出掌控,但反正最后遭殃的只有安吾,所以那也无所谓了。

Note: 我觉得我的异能增加了,我已经炉火纯青地掌握了“如何用一篇文还掉两个债”这个技巧并能熟练地将其投入使用。首先是来自 @赴命 的点文,她非常迅速地解开了我设置在织太合志BIRD《你听见群鸟振翅之声》一文中的小密码并回答出了正确的解谜过程,赢得了一个点文机会,她提出的要求是“织太的首领宰和干部织,普普通通的就好,不要刀片”;接下来是情人节织太24h的发糖活动,唯一的条件就是不准BE,既然都是糖,那就合并同类项罢(好意思说。

总而言之,这是一份普普通通的情人节主题甜品,1314彩蛋掉落,没有过山车要素也没有战术性皮一下警告,不过是随处可见到有些落俗的奶茶,甚至不包含半糖或胰岛素加量的选项,喝起来就是人工香精该有的味道:刻意、速成、廉价赶工,以及毫无特色的甜。

 

*因为三次生活稍微出了点状况外的事情(现在已经基本settle down了),不但写得非常赶,还必须调换时间才能完成任务,真的十分抱歉。*

 

 

1.

织田作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对着粉红色小镜子(它摆在挂有树脂干花耳坠的货架上,高度正方便女性试戴她们心仪的耳环看看效果,但织田作就只能弯着腰才能看到自己的脸了)又确认了一遍自己的仪表,接着第三次请店主用喷壶为他怀里的红玫瑰花束喷水,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僵硬地迈出了他逗留了近一个小时的街边花店。

今天是2月14号,全球第一颗GPS卫星升空纪念日、人类历史上首台通用电子计算机对外公布的现代科技周年庆、头一个合成制造的化学元素铹诞生的狂欢节、以及一年一度巧克力价格飙升到离谱的非单身人士宰杀祭,同时也是港口黑手党五大干部之一、人力资源以及后勤保障部部长织田作之助目前27岁的人生中唯一一个已经预见却无法避开的死期(待定)——他非常僭越地爱着自己的直属上司,横滨的黑暗面掌门人太宰治,光是这一条就足以让他被大卸八块沉海六十三遍了——并且他还打算在情人节这天去向心上人告白(至少时机看起来合乎情理,希望看在圣瓦伦廷的面子上能让他有个全尸)。

“我去了。”织田作咬着牙关说道,玫瑰花瓣上过量的水珠已经把他的粉衬衫洇湿一大片了,但男人浑然不觉,“他还在吗,安吾?”

“你也磨蹭太久了,织田作先生。”入耳式耳机内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听上去像在眠眠打破里浸泡了两个星期的产物,“——但是,是的,他还在。”

织田作在心里向同事道了个歉,原本这突如其来的情人节假期理应是能够让工作到发际线后移的情报员好好睡上一觉的,现在却因为自己的无礼请求而让安吾被迫加班,他着实有些过意不去;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怀里的玫瑰仿佛一捧以心脏为燃料而生长的火焰似的灼得他喉头发紧,织田作一边在心里清点告白失败后必然会迎来的九十六种可能死法和一百七十三种被辞退的方式,一边迈步向前,朝着刑场走去。

“——我看到他了,安吾,”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目标人物,肩披大衣的太宰治出现在了街角,即便隔着人群,织田作也能一眼就定位到他的暗恋对象。青年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织田作吞咽了一下,注意到太宰戴了那条只会出现在某些特定场合下的黄色“幸运领带”(可就算是以他乏善可陈的审美水平来说,太宰今天这身搭配也有些诡异了),而且——

而且他抱着一捧红玫瑰。

织田作之助,奔三后半的母胎solo单身汉、黑手党内部“希望和他多聊聊天”排行榜常年霸榜第一名、能穿梭于枪林弹雨中却毫发无损的战斗系后勤主管,面对意料之外的突发状况,没出息地选择了掉头就跑,甚至没来得及告诉情报员他的告白计划暂时搁置。

 

2.

坂口安吾觉得自己完了。

倒不是说这是他头一次产生这种想法,实际上他根本长期与其为伍:在连续高强度加班72小时、连血液都要变成咖啡的时候他没少这么想过,连遗书都有准备好(90%的内容是在安排剩下的活要由谁来接替完成,遗书每天都会按照手头任务的进度进行更新),甚至根据不同的猝死原因准备了不同版本,图标就放在桌面最显眼的地方,文件夹命名“我睡了”。

这完全不算个事儿,坂口安吾身经百战。

但这次不太一样,证据就是安吾头一次萌生了“啊,随便了,干脆辞职吧”这样的想法。他一边做着深呼吸平复情绪,一边静音了手中两个都显示着“通话中”的手机,把太宰治惊慌的叫喊声丢到了旁侧。

“这和你的情报不一样啊?!?”扬声器里他的顶头上司正用气音能达到的最大音量嘶嘶道,比起生气更像是被吓到语无伦次,“你明明说织田作没有交往对象、今天也没有约会安排的!!!可是他——他抱着红玫瑰!!!一大捧!!!有这——么多,满满一怀抱的红玫瑰!!!我就不应该听你的话,打这条领带的!!!它一点都没给我带来好运!!!黄色根本和我的围巾不搭,我就说戴着它告白一定会失败的!!!怎么办、安吾,现在我该怎么办啊?!?”

我完了。安吾想,随便了,干脆辞职吧。

 

 

情人节适合发生与解开误会

——因为情人节适合一切

 

 

3.

“你打算终止计划吗。”安吾平板的、仿佛放弃了什么般的声音隔了好一段时间才在耳麦里响起,甚至没有费心用上扬语调表达问号。“我的情报是正确的。太宰没有交往对象,今天也没有约会安排。但要是你决定就此收手,也不是不可以。”

织田作此时正局促不安地坐在一条街边长凳上,花束放在腿边,为了不被当成自言自语的精神病患而举着手机挡住塞了耳机的那边耳朵,却不知道他焦急的神色让自己更引人注目了,成双成对的路人们纷纷同情地看着这个失魂落魄形单影只的可怜人。

“可是他带着一大捧红玫瑰。”织田作沮丧地说道:“如果太宰没有恋人也没有约会的话,他为什么会带上红玫瑰呢?”

安吾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甚至没有打磕绊。“哦。那是为了探望重病的奶奶。”

……啊?因为听到了颇具冲击性的信息,织田作陷入了相当程度的动摇,他先是猛地站了起来,接着又忙不迭向一只被他吓得往上飞起半米的猫咪道了个歉,窘迫地坐了回去。“原、原来太宰有个重病的奶奶吗?!”他掩着嘴,压低音量对着手机的收音器说道。不得了,一定很辛苦吧,老人势必是不能知道太宰黑手党首领的身份的,也不知道他会谎称自己平日里在做什么工作,去搪塞医院与护理开销的资金来源。所以这么些年来,太宰都会在卸下恶人的外壳后,乖乖巧巧坐在老奶奶的病床前,和老人聊天吗?又或者太宰的奶奶其实是比孙辈更可怕的教父(呃,教母?)级别人物,年轻时叱咤风云黑白通吃,就算到了需要插管的古稀之年也依旧能用小指甲盖杀人——是太宰的亲人的话,后者应该更可能一些吧——这样一来,红玫瑰和他毫不搭调的黄领带也能够得到解释了:它们都足够鲜艳,方便视力不好的老人一眼看到。

“是这样啊,”织田作一边觉得自己居然会为了“太宰有个重病的奶奶”一事感到庆幸实在是太冷酷了些,一边又确实松了口气,“那就是说,我还——我还有机会?”

“……。”耳机里传来后槽牙狠狠研磨了一下的声音。“如果你愿意这么想的话。”

“安吾,虽然我之前说过不希望借你之手去打探凭我自己的力量接触不到的关于太宰的个人情报,但是现在能不能——就是,能不能拜托你告诉我太宰会前往哪个医院?”

“嗯,行。”安吾依旧用着那种“这种事我没法跟你解释,毕竟我只是杯咖啡”的语气,既没有表现出赞赏之意,也并未流露出不快。“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了。信息这就发到你的手机上。”

 

4.

太宰站在垃圾桶前面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咬咬牙把玫瑰塞了进去,然后双手插兜昂首阔步地离开案发现场假装无事发生,却不知道自己因为垃圾分类错得离谱而更引人注目了,成双成对的路人们纷纷同情地看着这个故作坚强孑然一身的可怜人。

失策了。早知道就再下作一点,让安吾出手帮忙查查织田作更多的个人情报的。太宰一边在心里抽了前段时间瞻前顾后的自己一个嘴巴,一边磨磨蹭蹭走向医院。谁能想到织田作有个重病的奶奶呢?他还以为收养孤儿就已经是极限了,结果织田作根本上有老下有小,一人肩负养活全家人的重担;要是太宰能提前知道这个的话,就肯定会出手帮忙,至少会给他安排一个方便解释的假身份,毕竟按织田作性格,要向至亲隐瞒真实工作隐瞒那么长时间一定很困难吧?他会不会在老人问起近期生活的时候冥思苦想,最后只好蹩脚地扯开话题,或者不得不用滚雪球式的违心话去圆最初的谎言?不过那可是织田作的奶奶,她年轻时说不定是名震四方的顶尖杀手,能用两根指头把任务目标的喉管扯出来,就算已经到了必须日常监测血氧含量的迟暮之年也依旧能用脚拇趾杀人——不过话又说回来,是织田作的话,甚至完全有可能连奶奶都是从敬老院领养的——这样一来,红玫瑰和织田作很少穿出来的粉色衬衫也能够得到解释了:它们足够热情也足够温和,一定能够讨得老人的欢心。

“我快要到了,安吾,织田作现在的位置是?”太宰不着痕迹地偏了偏头,一边搜索着人群一边向情报员发问道:“我姑且相信你‘他今天没有别的安排’的说法,但要是不准确的话,接下来一周的眠眠打破都不给你报销了。”

“我用脑袋担保这条情报是正确的。别动我的眠眠打破。”安吾冷硬地说。

“这让你的脑袋信用评级下降了。”太宰咕哝了一句。“也许这条幸运领带确实有用?”

“织田作先生现在坐在医院西侧方的长凳上。以及恕我直言,先不论领带幸运与否,在着装问题上从始至终只有首领您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中循环着提出方案和否决方案的过程,不管您现在穿着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没穿,都是您咎由自取。”

“天啊,安吾!你怎么能——你怎么能把‘织田作’和‘什么都没穿’放在同一个句子里?!”太宰用气音尖叫道,从路人的角度看就是他在对着一个消防栓面红耳赤地发脾气,“我们还没有进展到那步!!!你的想法也太龌龊了!!!”

“……。”通话那端传来轻微的玻璃碎裂声。“如果您愿意这么认为的话。”

“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我——我待会应该怎么邀请他比较好?”

“哦。”安吾继续用着那种“你随意就好,我只是个无情的咖啡机”的语气,听上去既像经过了深思熟虑,又像是彻头彻尾的信口胡诌:“您就跟他说,您想和他进展到‘能让您什么都不穿地跟他见面’的那步就行了。”

 

5.

织田作遵循安吾的指示,从医院侧面绕了过来,正好看见在正门附近的太宰。他因为担心在一个对方刚看望完病人的当口送玫瑰有些不太合适,已经把花束拆开,分发给在医院外活动身体的患者和家属了,此时织田作手上空空如也,假装不含目的性地走向自己的上司。

“——哦,嘿!织田作!”结果反倒是太宰率先欢快地向他挥手打了招呼,黑手党的首领先是微笑了起来,接着又绷起脸,把拳头掩在嘴前轻咳了一声。“我是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呀,织田作。”

“是啊,好巧。”干部谨慎地回应道,把手背到身后攥紧掌心里的汗水。谁都好,请保佑太宰不要问起我为何会来医院。“今天天气不错。”

“是呀,很适合约会。毕竟是情人节嘛。”

“……”

“……”

两人陷入了颇有些尴尬的沉默。

“我说,那个,就是,”太宰稍微向后退了一步,左右摇晃着身体,视线落在医院门口的花坛上,“今天你晚饭有没有安排啊?”

织田作心里一凉,虽然太宰没有问他为何会出现在医院这一点非常幸运,但作为替代的问题同样不好回答。他原本是打算问问太宰今天晚上有没有别的打算的,要是没有的话(根据安吾的情报来看确实没有,但象征性的过场还是要走的),他就会顺势邀请太宰和他一起去一家已经提前拜托安吾订了位子的法式餐厅,可是现在居然被太宰抢先了,他先前打好的腹稿就只得全部推翻重来。直接说“有,和你一起吃烛光晚餐”听上去和死刑宣判一个意思,可要是回答“没有”的话,又等于彻底作废晚上的计划,织田作最后咬了咬牙,决定用一种僵硬至极但说不准可行的方式来隐晦地提出邀约:“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但是今天莫名有些想吃法国菜,正好前段时间有人向我推荐了一家餐厅,今晚可以去试试。”他说出了一家饭店的名字,仔细观察着太宰的反应,“——那么太宰呢?你过一会儿有什么——”

“哇!好巧!真是太巧了!我今天走在路上的时候,也正想着‘晚上要去吃法国菜’呀!”统领横滨黑暗的男人露出了一个相当不符合身份的笑容,连眼睛都变得闪闪发亮了起来,全身上下只有那条幸运领带的颜色明度和他现在的表情最搭了。看来他是真的很想吃法国菜。织田作想。“我也没有安排!那就一起去你说的那家餐厅吧!”

“——那就这么办。现在过去的话,应该正好能赶上饭点。”原来幸运领带不仅可以给佩戴者带来好运(存疑),也能给周边的人带来好运啊。“以及,太宰,你的领带很好看。”这一刻,织田作由衷地感谢着它。

 

6.

“安吾,织田作他又一次夸了我的领带!”太宰躲在餐厅卫生间里,借着去洗手的借口给安吾打了电话。“它果然是我的幸运领带!上次就是因为织田作夸了它,我才把它当作自己的幸运领带的!”

“哦,是吗。可喜可贺。”安吾机械地回复着。

“你不会相信在医院发生了什么的,安吾,今天绝——对是我的幸运日!要是去跳河就一定能成功自杀那种程度的幸运日!”

“嗯。发生了什么。”他已经连疑问语气都懒得用了。

“我本来还在担心织田作会问我为什么会去医院,那样就只能扯谎了,但是他居然没有提起!然后嘛,我一开始是打算先问他晚上有没有别的安排,如果他说没有的话——要是他说了有,你接下来一个月的眠眠打破都准备自掏腰包吧(“这位先生,您一开始可只说了一个星期。”“这是通货膨胀。你的脑袋升值了,好事。”)——如果他说没有,我就会顺势邀请他一起去法式餐厅吃,就是之前拜托你订位的那家。结果你猜怎么?织田作居然——居然主动提起他想吃法国菜!还、还正好说了这家餐厅!然后他还同意了和我一起来!这已经是‘不小心按到起爆按钮结果核弹非但没有发射反而变成了核能发电厂’级别的巧合了!还有,你在订位一事上处理得很好,引座员没有说多余的话,织田作也就没有发现我其实早就预订了今天的二人桌。”

“……哦。承蒙夸奖。主要是您很幸运。”安吾隔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赞同道。

“是吧是吧?所以我在想啊,要是我趁着现在这个势头向他告白的话,会不会也能被顺利接受啊?”

“确实如此。你应该尽快行动。”

“呼……我这就出去了。”太宰深呼吸了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关上水龙头胡乱扯了张纸巾擦了擦手,接着噔噔噔走到洗手间的门前,颇有气势地拉开了门。

“……”

“……”

“……”

太宰缓缓地把门又关上了。“我没有退缩。真没有。”他嗫嚅着辩解道,“我只是需要,呃,练习一下。”

 

7.

“安吾,说不准我选择今天向太宰告白确实是一个正确的决定。”织田作趁着太宰去卫生间洗手的当口,不着痕迹地以手掩嘴,和耳麦里的参谋交流起来。他不是一个相信怪力乱神的人,但现在织田作已经愿意承认以身殉道的圣瓦伦廷当真会在纪念他的节日上保佑所有为了恋情而努力的单身汉了。“刚刚真是非常惊险,但从结果上来讲,整个过程都幸运地没有出任何差错。”

“嗯,是吗。挺不错的。”安吾敷衍地应和着。

“在太宰问我晚上有没有安排的时候,我吓坏了,就只好先告诉他‘没有’,然后假装无意地提起了这间餐厅。我还以为在我说到法国菜之后,他会回答‘可是我今晚想吃螃蟹’一类的话,没想到太宰也对法国菜感兴趣,还主动提出可以一起去吃。”

“很凑巧呢。”惜字如金的棒读语气。

“这还不是全部,我是真的觉得幸运女神就坐在我肩头。”织田作端起餐前柠檬水喝了一口,随时注意着洗手间的方向,“在我们进入餐厅、服务生迎上来问我们有没有预订的时候,我又开始紧张了。因为我的借口是‘心血来潮想吃法餐,正好听说了这家餐厅’,要是被太宰发现我早就有订位的话,肯定很快就会暴露我向他说了谎的事实。结果还不等我做出反应,服务生约莫是看出了我的困境,便又对照了手表和客单,直接问我们说,‘请问是织田先生和太宰先生吗?感谢二位在重要的日子中选择敝餐厅。那么这边请。’,当即化解了我的危机。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虽说这家餐厅并非直属于黑手党的控制,但确实在税金和安保事宜上有受到我们的庇护。我没有想到他们的服务居然会周到至此。或者是安吾你在帮我预订的时候说了些什么?”

“不。你多虑了。我什么额外的事情都没有做。”

“那大概就真的只是我把一辈子的幸运都用在了今天吧。”男人喟叹了一声,在通往洗手间的拐角处有人转出来时猛地放下了挡住嘴的手,又在看清那不是太宰之后松了口气,把话题继续了下去。“在我们落座之后——位置很好,街景非常漂亮,还能够看到摩天轮——服务生特地为我们桌放上了一只花瓶,里面有一束红玫瑰。这可能是情人节的特殊安排,虽然我没有看到其他桌子上有类似的装饰。考虑到我自己买的玫瑰已经被我分发给了医院的病患,这瓶花真是救我于水火了。”

“……确实解了燃眉之急。”对面似乎想了有一段时间才做出回应。

“是的,是的。你说的没错。或许我应该在事后好好酬谢一下这家餐厅。”

“那么,您要去告白吗?”

“呃、”织田作哽了一下。“我——我会的。让我再稍微调整调整就好,我已经下定决心了,这次或许能——安吾?”他听到耳麦里传来那种两个电子产品相互靠得很近时特有的信号干扰音,接着有谁模模糊糊开始用极快的语速说起话来。

 

8.

我要辞职。安吾这么想着。现在,马上立刻,我要辞职。

一定要追溯的话,其实从他先后被织田作和太宰两人分别拜托去预订同一家餐厅的情人节二人座位开始,他就应该辞职了。并不是说订座过程有多尴尬,呃,好吧,确实有点尴尬,总之就是太宰先提出了要他帮着电话预约餐厅位子,然后才把情人节加入了黑手党内部的带薪假范围(是的,对外敲诈勒索可以,但内部绝不能违反劳动法);紧跟着织田作就也打电话过来,请他在情人节假期当天订一家法国餐厅的座位,餐厅的名字听起来和太宰前几天告诉他的那个一模一样,安吾只好又给餐厅打了电话,一边隐晦地在通话中把上司和同僚骂了一通,一边向接线员修正了座位预订人数量为二,缺一不可。

实际上那个时候安吾已经(被迫)当两人所谓的“恋爱咨询”有一段时间了。最初只是出于同情而已,没别的了,拜托,是个人都会觉得他们惨,这年头连国中生都已经不兴这种“担心损害朋友关系所以不敢追求对方”的戏码了,港口黑手党首领和他麾下的五大干部之一对此却马拉松式的乐此不疲,组织内部的“首领什么时候能和人力后勤干部搞到一起”赌局都已经从一开始的全民火热参与下注,沦落到了“所有人下注的期限都已经过了他们却还没有搞到一起,赌局因为无人胜出而惨烈收场”这种境地;何况安吾也确实不想买更多的备用眼镜了,便在织田作首先诚恳拜托他的时候一口答应,在太宰偷偷找他谈话过后思索了一阵子,也应承下来。

和双面间谍一个意思。安吾当时是这么认为的。三重的我都当过,双重,小菜一碟啦。

而现在要是给安吾一个人生后悔按钮,他可以一秒连击七百八十二下直到指关节报废。

我活该。安吾在回复完太宰的大段独白后,一手摁下静音键屏蔽手机的声音接收,另一手则取消了用于和织田作通话的手机上的静音模式,随口附和了他几句,又关闭收声器,转过头去应付太宰。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情报人员感觉自己的内心正一点点不可逆转地死去,这个死亡进程在今天下午,这两个笨蛋因为发现潜在约会对象和自己一样也抱着玫瑰花进而双双落荒而逃的时候就轰轰烈烈地开始了,安吾一边在脑海中一颗颗数着银河中的星星,一边满怀憧憬地向往着田园牧歌的退休生活。

织田作此时正对餐厅服务员的优秀操作赞不绝口,还不着边际地说着“事后要来感谢餐厅”这样的话,安吾的拇指僵硬地在静音按键上弹动着,一脸疲惫地把肘部支撑在腿上,双手分持两个手机靠在嘴边,随口附和他说“确实如此。你应该尽快行动。”而另一边的太宰终于结束了漫长的洗手过程,说他决定离开卫生间。

“那么,您要去告白吗?”安吾问道,太宰那边立刻安静了下来,却并未挂断电话,僚机先生挑了挑眉毛,知道首领正经历着总计第九十九次的告白临阵脱逃脑内天人交战。接下来太宰会要求和自己演练一遍用于告白的话,然后信心满满地回到织田作面前,把对话内容从“今天走在路上遇到了一只很可爱的流浪猫”扯到“Science杂志上最近有一篇讲一种基因以小肽信号调控花粉管导向的论文很有趣欸”,就是绝口不提告白的事。安吾清楚自己的苦难并未结束(不过他已经决定好今天午夜0点一过要是这俩人还没有进展他就立地辞职),于是他把太宰的手机切到收音器关闭的模式,打算等他自己碎碎念完一整套既定动作了事。

 

9.

“……?诶?织田作这边的收音器静音模式怎么是关闭状态……?”

“太宰这边倒是开着……”

“……”

“……我完了。”

“我把两部手机搞混了。”

 

10.

要向织田作告白的话,太宰有很多话想说。他想说他喜欢织田作的红发,喜欢他的蓝眼睛,喜欢他总也挂不干净的胡茬,喜欢他握住钢笔时突出的指骨骨节。他想说他从很久以前就一直喜欢织田作,从他还是干部、而织田作不过是下层成员的时候就喜欢他,从他们第一次在Lupin喝酒时起就喜欢他(这是个夸大,但因为太宰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织田作的,所以就随便挑了一个时间点),从他们真的开始无话不谈之前就喜欢他。他想说他需要织田作在他身边,就像旅人需要道标、航船需要北极星那样理所当然。他想说他爱他。

他把这些缩在心室里的话语一点点倾吐出来,要是织田作真的打开他的胸腔、把吸尘器探进他的两肋之间的话,他就会得到满满一袋子的蔓越莓汁、甜咖啡和庭芥花。这是他第九十九次尝试告白了,前九十八次每次都没有重复的内容,这次也是如此,织田作总是令他感到新鲜,他永远不会厌倦这个。

他有这么多话想说,怀里有这么多爱等着落入它们的应至之地。他是如此地接近一个

太宰不确定自己花了多久在这上面,可能只有不到一分钟也可能有一世纪,等他终于停下来的时候,耳麦里的安吾已经彻底没有声息了。

“好,这回一定能行!”青年给自己鼓劲道,再一次拉开了卫生间的门。

 

11.

“——”

“……”

“……织、织田作?”

 

12.

红发男人站在与他不到一步的距离内,面颊通红地看着他。

太宰向后退了一步,织田作紧接着跟进过去,直把顶头上司逼到了洗手台前。他抬起手,扯掉了耳朵里的入耳式耳机,然后毫不怜惜地把那个高科技产品丢到了地上。

“感谢幸运领带。”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13.

 太宰接过了递到面前的花束,根本不在意花瓶也一起被递过来了。

 

14.

 之后或许两人都会对初吻发生在某家餐厅的卫生间里一事感到某种程度的尴尬,但那可是情人节,何况他们之间还会有很多个吻,所以这并不值得挂心。

从今开始的每个情人节都会是轻松的假期了。感谢幸运领带。

 

 

——END——

 

本次甜品配方:一支货真价实的速冻玫瑰提取染料,三克无心之失,八盎司破罐子破摔,一点五毫升全无必要的默契,零点一七磅眼镜碎片,以及不知道放了多少总之很多就是了的两情相悦和美梦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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