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太/4.1隐藏小甜饼】如何解决神奇动物原因不明的消化问题

Summary: 太宰认为自己的凤凰生病了。于是他男朋友带着他和他的凤凰一起偷偷溜出霍格沃茨,去找某位对神奇动物颇有研究的专家寻求帮助。

Notes: 是快乐wlabt小甜饼!没有看过本篇也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太宰是超稀有的“吞没者”体质,能够无效化自身吞没领域内的所有魔法,他原先的名字是津岛修治,后来才改名为太宰治;而织田作是个种类特殊的“预见者”,可以看到5秒以上6秒未满的未来就行。接触过《哈利波特》系列作品将会为你的带来更加流畅的阅读体验,要是你喜欢卢娜就更好了,因为我也喜欢她:D

所有参与解谜的朋友都辛苦啦♥ Plz enjoy :)



“四十五。”太宰严肃地看着织田作,颇为唐突地报出了一个数字。

他们正坐在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里享受没有课程的休息日和炉火愉快的劈啪声,织田作裹在自己的黄内衬巫师袍里,看上去有些昏昏欲睡(毕竟没有人能够在午后的阳光中保持完全的清醒),红头发被映成透亮的、暖烘烘的橘色。最近学期中段的考试刚刚结束,不论哪个年级的学生都能稍微放松上几天,和自己的逃避心好好窝在一起狂欢一阵子,不去思考成绩和随之而来的可能后果。

“什么?”他的男朋友困惑地抬起头,在太宰挪到他身边的时候凑上前轻轻亲吻了他的眼角。周围的少年少女们没有额外分给这对小情侣超过正常数值的关注,一来是午后阳光睡眠效应一视同仁地适用于所有人,二来是獾院的学生早已习惯了来自斯莱特林的访客,甚至对他欢迎有加;除开现在太宰已经是赫奇帕奇家属这个理由之外,每次他过来都会带着他的凤凰——叫倍倍*,听说是织田作起的名字,最初大家没少为此揶揄他,“你怎么能给一个XXXX级的神奇动物起这么一个平凡的名字?!”,但自从得知太宰一开始管凤凰叫过“活力氽锅”和“螃蟹”之后,就没人再这么说了——光是和这种象征着正面力量的生物共处一室,就足以让所有小巫师们得到精神上的安抚,抛却学业上的烦恼和焦虑了。

此时倍倍在织田作怀里动了动,打了个响亮的嗝。

“四十六。”太宰又说,眉头皱得更紧了一点。“你不觉得倍倍打了太多的嗝吗?”

“你这么一说的话,好像确实。”织田作低下头去,用手指挠了挠凤凰喙旁侧的羽毛,大鸟享受地眯上了眼睛,向他的手指倾靠过去。“嘿,小家伙,你有哪里难受吗?”

倍倍当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它只是更努力地刨了刨织田作的衣服,好做出一个能让它舒舒服服放尾巴的凹陷。

“我们每天喂给它的露水和花蜜符合这个年纪的凤凰的食量吗?”

“没有人就‘如何从一只蛋开始饲养凤凰’出过书或者写过论文,所以我不知道。”太宰看上去有些挫败,于是织田作拉过他的手,安抚性地用拇指蹭着他的手背。“但三勺花蜜和一百毫升露水?我不认为会让这种体型的鸟类撑到。如果给它更多,它会剩下。说实话,我甚至觉得它吃得太少了,花蜜和露水怎么可能支撑它长得这么快呢?”

“但这确实是我们给它的全部食物。”现在织田作看起来也有点为此担忧了。“人们对凤凰的记录实在是太少了,毕竟饲养过凤凰的人屈指可数。或许我们能去问问邓布利多先生的画像?”

太宰鼓着嘴摇了摇头。“画像并不承载一个人全部的人格和记忆,老校长的画像对凤凰的了解还没有我们多。连凤凰愿意吃花蜜都是我们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发现的哩!”他揉了揉倍倍的脑袋,嘟嘟囔囔地抱怨着。“你可真不让人省心,不是吗?”

凤凰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们,细弱地叫了一声。梅林知道为什么一只凤凰撒娇的时候会使用“狗狗眼”。关键是这招该死得有用。

织田作叹了口气。“咱们得去找一个能帮得上忙的人。”

“当然,我们需要一位知识储备充足、经验丰富,并且友好得不会把偷偷溜出学校的学生赶出家门的神奇生物学家。”太宰整个人都靠到了织田作身上,他趴上他的肩头,鼻尖凑近恋人的耳朵。“嗯——你有人选吗?”

现在獾院的男生一转头就能亲到他。并且他也那么做了。“我猜我们在想的是同一个人。”织田作在太宰嘴边喃喃着,在发现后者没有就此撤开的意图后轻轻笑了,把这个亲吻继续了下去。

而倍倍打了一天当中第四十七个嗝。

玩三次梗,现实中的织田作之助养过一只名叫ペペ(pepe)的狗狗。



如何解决神奇动物原因不明的消化问题

Proper Way to Raise Your Phoenix


“——我没有料到你们在信里所说的‘登门拜访’,就真的是‘从门进来’的意思。”女巫为两位偷偷溜出学校的在校生把茶添满,灰眼睛愉快地闪烁着。“你知道,我特意为你们留着炉火,还以为你们会用飞路粉过来。”她有一头乱蓬蓬的金色长发和颜色浅淡的眉毛,戴着令人印象深刻的铜纳特耳坠(那可能是真的货币),正温和地微笑着。

“这是因为太宰是一位吞没者,会无效化一切他接触到的魔法。”织田作拘谨地端起了自己的茶杯,却没有把它送到嘴边,“所以他无法使用飞路网进行移动……很抱歉我们需要用‘不那么巫师’的方式造访您。”

“我会弄坏您家的壁炉的,斯卡曼德女士。”太宰如此声明道,吐了吐舌头做了个表示爆炸的手势。“由于我的体质原因,要让织田作带着我幻影显形太不安全了,就只好乘坐麻瓜的公共交通来找您啦。”

“哦!我知道你!我丈夫罗夫*在为《预言家日报》工作,我们都还记得去年整个报社都在为霍格沃茨居然有一位吞没者的事爆炸得焦头烂额。”女巫露出了一个吃惊的表情,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她看上去总是很吃惊。“那么这位就一定是三强争霸赛的优胜者了。干得好,织田先生,你在项目里的表现精彩极了。”

织田作有些不好意思,他支支吾吾着“您过誉了”、“运气好而已”之类推脱的话,而太宰则挺直了脊背,整个人自豪得闪闪发光。

“还有,叫我‘斯卡曼德夫人’也太生疏啦!”自然学家眨了眨眼睛,用那种半梦半醒的语气欢快地唱道,“——你们可以叫我卢娜。简短得多,不是吗?”

昔日里拉文克劳的“疯姑娘”并未被岁月洗去多少天真烂漫,她坐在茶桌前,指尖轻快地敲打着桌面,无忧无虑得像一个刚入学不久的新生。

“如果您不会感到冒犯的话。”小巫师点着头,脸颊红扑扑的。

“当然不会。我的朋友们都这么叫我。”名字曾多次出现在复数关于巫师界二战的书籍中的女巫又露出了有些恍惚的笑容。“好了,你们在信里提到了有一只凤凰需要我的帮助。我能看看它吗?”

“呃,是的,当然!”织田作和太宰像是这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赶紧手忙脚乱地打开背包。在里面闷了一路的凤凰等包一打开,就扑腾着翅膀跳了出来,咔哒哒落在了桌子上,它金红的尾羽扫过印着胡萝卜的茶碟,如同一绺游动的固态火焰。

“噢。”卢娜轻声赞叹道,试探性地伸手去触碰鸟类的喙。“哇哦。它可真好看。”

“它——它叫倍倍。”织田作介绍道,在发现凤凰没有拒绝自然学家的接触后松了口气。“因为它最近打嗝有些频繁,所以我们担心它是不是出了什么消化问题……”

“我们每天只会喂它三勺花蜜和一百毫升露水。”太宰补充说:“可它长得像在吹气球。”

“是这样吗?乖,乖,真是个好孩子。”卢娜一边搓揉着倍倍头顶那几片稍长的羽冠,一边抽空回应小巫师们,“它看起来很健康,长得也很好。尤其是脚爪,看看这漂亮的鳞状角质,它得有一岁了吧?”

“呃”

“其、其实它才四个月大……”

女巫的眉毛困惑地挑了挑。“四个月?”她喃喃着,手指顺着鲜亮的橙红色滑动。倍倍明显非常喜欢这位第一次见面的女士,它催促地跺着脚,想让卢娜多挠挠它的下巴。“可是它的脚爪已经是成鸟的规格了……你们说过它是你们‘自己孵出来的’,对吧?还有什么是需要我知道的吗?”

“这是有原因的,卢娜女士,”太宰连忙比划着解释起来,“它——它第一次破壳的时候,只破壳了两只爪子,剩下的部分不知为何拖了很久才孵出来。有好长一段时间倍倍都是顶着蛋壳到处跑的。”他省略了斯莱特林日常追逐逃跑脚蛋的农家乐活动。“所以它的脚爪发育得最完全。”

“呒,这倒是很有趣。那么你们介不介意和我讲讲当时的情况?”卢娜明显来了兴趣,“人工孵化凤凰可是很困难的事情,但我也从未听过只孵化出一部分的例子。请说来听听吧。”

织田作和太宰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注意到了对方通红的耳朵尖。


罗夫·斯卡曼德。纽特·斯卡曼德的孙子,和妻子一样是个自然学家,受雇于《预言家日报》,担任神奇动物学首席顾问一职。


====================================================


“喏。给你。”一个红色的、带有金属光泽的椭圆形被递了过来,织田眨了眨眼,一时间竟摸不准应不应该接过来。

“这是……”他犹豫地看着面前的蛋和提供了蛋的男孩,手更紧地攥住了袍子的袖口。

“如假包换的凤凰蛋。”津岛修治点了点头,脸上挂着他标志性的“人畜无害笑容”——通常他只会在教授们面前这样笑,要是作为学生却看到了他这样的表情的话,你就该担心自己命不久矣了。“你说过你想要写一篇有关凤凰的论文,去应付神奇生物保护课的作业。”

织田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可是这太——太过——不行,津岛,你不能仅仅为了让我有素材写论文,就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我保管。我从不知道你有一只凤凰蛋。”

“你不知道的关于我的事情还有很多。”男孩用一种甜蜜到不正常的语气说道,把蛋硬推到织田胸前。“拿着,就当是替我照顾它一阵子。我有试着孵化它,但是如你所见,我失败了。说不定你能有所突破呢?”

见斯莱特林的小巫师抽手就要后退,獾院的四年级生连忙接住了高危等级神奇动物的蛋,生怕一个手滑把它摔在地上,他可赔不起。

“我期待着你的论文,织田作。”津岛飘悠悠的声音和他喀嗒作响的小皮鞋一并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处,留下织田一个人傻乎乎地抱着一颗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得像一只被鸠占鹊巢了的苇茑。

蛋摸起来很温暖。织田的手指顺着轻微凹凸不平的蛋壳表面移动。这里面有一团火,一堆灰烬,一束光。它将会成为一只凤凰。

预见者叹息了一声,小心地用袍子裹住了凤凰蛋,把它抱进怀里。津岛说得没错,他还有一篇论文要写。

当天织田带着凤凰蛋回到寝室的时候,他的室友们纷纷围拢过来,为了这罕见的奇珍异宝啧啧称奇;但是等他说出这份临时的馈赠来自于斯莱特林的“吞没者”津岛修治之后,所有人又都被吓得向后飞出两米开外,如临大敌地盯着那只金红色的蛋。

“我听说过它。”一个小男巫攥着床柱说:“我一个格兰芬多的朋友告诉我的。他说津岛带着这只蛋去上过课,但是被他同院的学生嘲笑了,结果第二天那些对蛋言出不逊的人就在魔药课上出了爆炸事故,被送进医疗翼躺了一个礼拜!他肯定在蛋上下了诅咒,织田,你得把凤凰蛋还回去!”

“我不那么认为。”当事人摇了摇头,轻轻把蛋放在床上,用被子围了一圈防止它到处滚动。“先不论津岛的体质是否能下诅咒,凤凰蛋是上无法附着任何恶性咒语的,就像独角兽和黑魔法不兼容一样。”他满意地看了看百衲被巢,从床上爬下来开始找羊皮纸和羽毛笔。

“可是这么想的话,你不更应该感到担心吗?”另一只小獾凉凉地提醒道:“如果凤凰蛋就是只是颗蛋,那么那场爆炸就是津岛做的了,他擅长魔药学可是人尽皆知的。即使津岛不在咱们的年级,我们听说的关于他的流言也一点都没打折扣,这足以说明一些问题了,不是吗?织田,你应该离他远点,这是为了你好。”

“津岛不像你们说的那样。”织田只是平稳地否认了这项并非针对自己的指控,把羽毛笔的笔尖浸入了墨水瓶。

“你干嘛那么向着他啊?你被他恶作剧的次数还少吗?上次是有楼梯把你送到不允许学生进入的区域,上上次是你的课本上不知被洒了什么魔药着了火、差点烧着你的头发,谁知道他主动给你凤凰蛋究竟是不是为了让你更好的写论文?我都替你提心吊胆……”

但织田并未动摇。羽毛笔笔尖摩擦着羊皮纸发出沙沙的响声。“津岛不像你们说的那样。”他用同样的音量重复了一遍,似乎是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了。“鉴于我们都有同一份五英尺的期中作业要写,或许你们也应该开始动笔了。你们打算选什么题目?”

几秒的静默过后寝室里迅速哀嚎遍野,男孩们嗷嗷叫着“织田你偷跑!”、“怎么就没人给我送凤凰蛋”以及“我完了我完了梅林保佑”之类的句子,飞快地回到了自己的书桌前,去冥思苦想很快就面临死线却仍旧一笔未动的论文题目。

“总之你小心一点,织田,”在房间内只剩下书写声之际,一个麻瓜出身的小巫师探身出来提醒道:“要我是你的话,我就不会和那只蛋一起过夜。”

对此织田不置可否,只是又把羽毛笔插进了墨水瓶。

当然,津岛的凤凰蛋没有在他睡着的时候爆炸,也没有吃掉他的绝音鸟伯莱塔或任何人的手脚躯干。那就只是一颗蛋。有了它作为参考,织田作之助相当顺利地完成了他以“凤凰蛋在野外环境中的拟态”为主题的作业,他认为模拟活火山口岩石和岩浆的颜色能够有效地让凤凰蛋躲避来自天敌的捕食,毕竟强大到能够接近凤凰栖息地的神奇动物难以抵御,野生的无主凤凰又不是拥有过高战斗力的掠食者,亲鸟甚至可能在无可回避的危险来袭时离巢躲避,留下来的蛋就只能通过拟态来逃过劫难了。

他的室友们在读过他的论文后纷纷开始羡慕有人愿意在危难时刻借他一颗凤凰蛋,宣布不论蛋来自于谁,织田都应该以身相许。

“你们一开始可不是这个态度。”织田微笑着把自己的论文卷好收进书包,“所以我才讲,‘津岛不像你们说的那样’。”接着他花了点时间把凤凰蛋从室友们手里讨要回来——“和凤凰蛋有直接接触确实会让你们精神上好过一点,但是你们真的需要面对现实、赶紧去交作业了。”——打算在晚上宵禁之前去找一趟津岛,把凤凰蛋还给他、好好感谢他一番。不论是织田自己还是他的室友们,都没有注意到他好像完全没有反感“以身相许”的那个提案。

要约到津岛并不困难,实际上只要你能在视线范围内找到任意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甚至是某个会动的蛇浮雕并上前提出邀约,你就能顺利约到津岛——前提是他愿意赏脸见你的话(但话又说回来,没什么人会嫌自己命长去这么做)。不过如果是织田去随便抓一只小蛇说“希望能在晚上9点的魔药课教室见到津岛”,那么那位捉摸不定的吞没者就一定会准时出现在约好的地方。

今天也是如此。

“呀,织田作。”在织田抱着凤凰蛋和一罐蜂蜜公爵的胡椒小顽童硬糖打开魔药教室的门的时候,就看到津岛坐在讲台上晃着腿,用那种公式化的笑容看向他,被绷带遮住的那只眼睛依旧没有露出来。“希望你的论文写得顺利。”他跳下地来,慢悠悠走向红发的男生。

“多亏有你帮忙。谢谢,津岛。”织田温吞地说着,向他递出了蛋和糖果。

“……胡椒小顽童?”津岛只接过了凤凰蛋,像对待一本无关紧要的教材一样把它夹在腋下。“我还以为上次你发现柠檬夹心糖被我丢掉之后,就能学会不要再送我东西了呢。”

“因为你说柠檬糖‘太甜’。”织田耸了耸肩,并未对谢礼没有被接受一事感到恼怒。“这种糖果是咸辣口的,你依旧不喜欢的话,下次我可以换其它的。”毕竟蜂蜜公爵的糖果种类从未让人失望。他把糖罐放到桌上,朝津岛的方向推了推。

小男巫似乎是被他这种迎难而上的态度逗乐了,他哼了一声,单手抓过玻璃瓶,上上下下地抛接着。“——好吧。那我就收下了。”

织田舒展了眉眼。“如果不合你口味,就再告诉我。我会做别的尝试。”

“呋。”津岛感到厌倦了似的撇开脸。“没那个必要。”他转身就向门口走去,着急得如同在躲避着什么。“顺便一提,虽然很遗憾,但我恐怕你的论文不会得高分。”他故意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说道,脚步愈发急促起来。

“为什么这么说?”赫奇帕奇学生的语调带着微微上扬的疑问。“津岛并没有看过我的作业,不是吗?”

“我不需要看就能知道。你一定得不了高分的。”津岛转过身,笑得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因为,我很遗憾,但这根本就不是一颗凤凰蛋。不论你根据它写了什么,都是错的。从一开始就是我骗你的,笨蛋织田作。”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下来,津岛扶着门框,全身都绷紧了,明显是做好了转头就跑的准备,而织田则用一种更接近放空的表情看着他,就像得知重要的期中作业泡汤了一事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影响一样站在原地、依旧在思考明天的午饭吃什么。他们就这样僵持着,直到津岛率先出声发难道:“你也差不多该学乖了吧?请不要再来烦我了。”他把糖果丢到地上,玻璃罐子叮叮当当砸了几下石板,垂头丧气地平静下来。

织田的视线追着甜食滚动了一会儿,又挪回津岛的脸上。他看上去困惑极了。“——做这样的事会让你感觉好一些吗?”

“哈!”津岛发出了一声抻长的嗤笑,仿佛等这个问题等了很久似的语速飞快:“当然!为什么不?捉弄你很有趣,太有趣了,关键是每次每次你都不长记性,总是上当,我都快——”

“我不是在说这个。”织田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发言,用一种不确定的、试探性的语气问道:“我是说,如果你在帮过我之后谎称那只是一个恶作剧,我不承情的话,会让你感觉好一些吗?”

可能是这句话冒犯了津岛也可能是别的什么,男孩一下子显得有些慌张,或者至少织田觉得他有些慌张,但这不过是毫无根据的直觉;津岛张牙舞爪得像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咪,他猛地向前踏了几步,气急败坏地高声道:“你这人到底哪里有问题?我就只是在捉弄你而已,‘帮你’?开什么玩笑,你到底为什么总是把我想成一个好人啊?”他尖锐地嘶嘶着,一脚把地上的糖罐踢出好远。“——真让我恶心。”

要是放在一个斯莱特林身上的话,被津岛这么说上一通,直等于被判了死刑:不幸将会降临在那个可怜人身上,他会因为咒语莫名哑火而在所有涉及到魔咒的考试上得到一个P或是D,会在飞行课上碰到可能导致骨折的坠落事故,会在制作魔药的时候犯下足以让他被教授关一个月禁闭的错误。

但织田没有退缩也没有逃开,他只是站在那里,不知在捍卫什么。“我也很奇怪,为什么津岛总认为自己是个恶役呢?”他说,手安稳地垂在身体两侧没有动作。

“你是笨蛋吗?”津岛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似的嘲讽道,肩膀轻微地耸动着,“你知道我家历来的风评吗?就敢说出这样的话?‘纯血至上的拥趸者’,你去问问别人,他们都是这么叫我的。我怎么可能会乐意自降身份去和你这种混血为伍?”

“我不认为别人对你家族的评价能够代表你。”织田摇着头,闭上眼睛又睁开。“我更希望自己来判断。”

“那么你的判断错得离谱。”男孩冷冰冰地斥道:“听好了,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建议你立刻打消一切关于我的天真幻想,从这个教室里滚出去。我很高兴看到混血和泥巴种受罪,我擅长伤害他们,也乐得那么做。”

他咬牙切齿地说完,便抱着“不是凤凰蛋”的蛋急匆匆地向出口走去,袍子呼啦啦甩在身后,像一只躲避猎食者的海燕——明明津岛才是下了逐客令的那个,自己却反而想率先想要离开了。“莫名其妙的家伙。感觉糟透了。”他咕哝着,手指搭上门把。

燕子就快要消失在海平线上了。

“……但你其实什么都没有找到,不是吗?”津岛停下了动作。

“你说什么?”他回过头,危险地眯着眼睛。少年的吞没领域从织田进入教室起就一直拢在他身上,预见者的5秒未来已经被剥夺了,织田没有道理毫无察觉,可他对此似乎并不在意,完全没有把这个行为当成挑衅或威胁看待。

“你说你乐意去伤害别人,但你并非真的如此认为。”织田终于动了,他以恰到好处的步速向津岛靠近过去,声音安定而平稳。“你什么都没有找到。至今为止的尝试都没有为你带来任何有意义的结果。”

“什——搞什么?你知道关于我的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摆出一副了解我的样子啊!”津岛几乎是在尖叫了,他向后退去,因为右手正把不知是什么总之不是凤凰的蛋抱在胸前的缘故而只能用左手去扭门把,也拜此所赐他没能成功。“大家都知道我是这样的人,我也确实是,只有你一直是个傻子。让他人畏惧我、让那些蠢货痛苦我就是很开心,不要随便给我下定义,我才不像你说的——”

现在织田就在他面前了。16岁的男生正是蹿个儿的时候,织田的影子能够整个把12岁的孩子罩进去,津岛在烛火照不到的阴影里抬头看着那两小片海,不确定这个人究竟是在想什么。或许他应该推开他,就像他一直在做的那样,然后织田就会彻底离开,就像其他所有人做的那样。“我才不——”

津岛眨了眨眼,他突然能够看到教室墙壁上的照明用矿石了。

“嗯。是啊。真可怕。”织田毫无诚意地说道,手轻轻拍着他的脊背。他比我想象得还要瘦。平常有在好好吃饭吗?赫奇帕奇的小男巫微微弯腰,一边不着边际地思考着全无关系的议题,一边双臂合成一个环形,用一个中空的拥抱锁住了津岛。

“你干什么啊?!?放开我!!!”眼下他真的是在尖叫了,津岛扑腾得像一条被甩到岸上的鲑鱼,卯足了劲(也可能并非如此)用空出来的左手去推织田的大臂,拼命想要获得更多的空间。但他并未如愿。这明明只是一个连一捆麦子都无法搂紧的拥抱,织田不过是虚圈着男孩,却同样像施下了固若金汤咒一样,只用两只手扶住他的肩胛,就能够把他拢在原地,一株月光草似的生了根。

没事的,没事的。海风这么安慰他道,暴雨业已停歇,只要你愿意从翅膀里抬起头来,天就会放晴。

津岛渐渐安静下来,不再试着离开这个拥抱。

“……那么我该怎么办呢?”他轻声问,左手滑下去,拉住了织田的衣角。金红色的蛋依旧不声不响地夹在两人中间,似乎比原先更热了一点,黑色的巫师袍被捂烤得暖烘烘。

“你可以朝别的方向尝试一下。”织田维持着下巴轻靠着津岛肩膀的姿势沉吟着,一些形容明亮与光和的词汇和一个有关世界上最伟大魔法的谜语划过他的脑海。“——去帮助需要你的人,当你看不过某些行为的时候出面去制止它。那样多少会好一点。”他简单地总结道,分了些心去回想他第一次遇到津岛的霍格莫德之行和发生在落雪树林里的事,还有热腾腾的黄油啤酒以及甜丝丝的椰子冰糕。

“你这么聪明,肯定没问题的。”织田微笑起来,他吸了口气,稍微收紧手臂,更准确地去估测津岛的肩宽。“而且要是你愿意的话,我会陪着你一起试,我认为这足够公平。”

“你为什么会知道?”少年人的手绕过他的大臂,堪堪停在肋侧。

“我当然知道。”这话他说得很确定,无数个被偷走的5秒未来连接起来串成银河,银冕与月光落下来铺为道路,北极星在触手可及的远方闪闪发亮。

他们都没有再说什么,津岛抱着他的蛋,织田抱着津岛,魔药教室里逐渐熄灭的烛光抱着织田。门外传来了叮当作响的铃声,宵禁即将在10分钟之后开始,如果不赶紧回到宿舍的话,叫夜巡人捉到夜游会被当即扣除相当可观的学院分。

织田稍微和津岛拉开了一点距离,但手并未从他身上拿下来。“谢谢你特意把凤凰蛋找出来借给我。”他说,“帮大忙了。”

津岛有那么一个瞬间露出了一种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哑着嗓子笑道:“织田作,笨蛋吗你是?”


“啪嚓”

一声脆响从两人中间传出来,他们都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彼此之间的距离过于近了,而凤凰蛋还在津岛怀里,压在织田胸口。

“梅林啊,津岛,你的蛋——”小獾慌慌张张地退开,生怕是自己太过用力,压坏了珍贵的神奇动物,小蛇也显得有些震惊,他举高了蛋,看到蛋的下方探出了两条金黄色的细长的物体,正拼命蹬动着。

“这是……”

“呃,它——它要孵化了?”


====================================================


“——哇哦。”女巫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视线在两位访客之间跳动着。“那可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她说,手指点着自己的下颌角。“所以你的意思是,它在你们某次争吵又和好之后破壳了脚爪?”

“也……不算争吵?”织田作谨慎地挑选着用词,“我们就只是——”

“——只是稍微有些意见不合,但没多久我们就统一看法、成为了朋友。而且我不觉得那是重点。”太宰迅速切断道:“我一直觉得是——呃,就是,倍倍只破壳了脚爪是因为我们不小心挤到它了,不然它还需要孵化更久。它不会因此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不用担心,孩子,它很健康。”

“之后又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总之倍倍耗费了近三个学期才孵化出来,我们一直很奇怪它为什么会先孵出爪子。您有什么头绪吗?”

“它完全孵化那天发生了什么?你们还记得吗?”

“呃”

“那、那天啊……”

“我们——”

“我们一起在霍格沃茨的药棚里照顾曼德拉草!”

“对,我们晚上去了药棚,等我们从曼德拉草上移开注意力的时候,倍倍就已经孵化出来了……我们没有看见具体的过程。”

“嗯哼。是这样啊。”卢娜的笑容变越发明亮,她的头发简直要发起光来。“如果它有打嗝,我想它只是吃得太多了。要我说的话,它很难控制食量。毕竟你们一直在喂它。”

“什、果然是因为给了它太多的花蜜和露水吗?!”

“这可不行,倍倍,从现在起你要克制一些了。”

“露出这样的表情也没有用!你不能再吃了!花蜜和露水减半!”

自然学家笑得更大声了,她安慰两位小男巫说有了主人的凤凰可不会仅仅依靠花蜜和露水过活,它的主食是一些别的事物。

“你们不用过于紧张,它生活得非常幸福。”卢娜把垂头丧气的凤凰放回太宰怀里,摸了摸访客们的脑袋。“——就像你们也非常幸福一样。”她温和地说道,铜纳特耳坠反射出炉火金灿灿的光。

织田作和太宰不约而同地红了脸,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会儿,彼此都不清楚他们到底哪里露了马脚,让女巫瞧出了端倪。

“总之,花蜜和露水不论你们给它多少,都不会有影响的。即便不改变任何事,你们的凤凰也会一直健康下去。”卢娜站起身,探手去刮了刮倍倍的喙,大鸟愉快地唱了一声,女巫露出了有些怀念的神情。“它会让我想起福克斯。你们应该在学校里多和邓布利多教授的画像说说话,他一定很喜欢倍倍。”

“如果您这么说的话……”太宰看上去还是有些担心,但织田作牵起了他的手,而凤凰扬起头去蹭了蹭他的脸颊,那些忧虑就一扫而空了。“今天打扰您了,如果今后还有关于神奇生物的问题的话,我们还能来找您吗?”男孩询问道,他的男朋友也颇为期待地看着她。

“当然,”卢娜俏皮地眨了眨眼,“我家的大门永远为喜欢神奇动物的孩子们敞开。字面意义。”

壁炉里的火焰摇晃了一下,可能是为自己的失业感到不满,也可能只是一阵风。凤凰又嘟嘟囔囔地被塞回了书包里,即将在伦敦的公共交通上度过摇摇晃晃的另外一个半小时;两位霍格沃茨的学生会通过对角巷的密道去往霍格莫德村,再用猪头酒吧的画像门回到有求必应屋里,赶在10点之前回到太宰的寝室,躺到同一张床上,分享一个晚安吻然后一起入睡。

灯火吹熄之前凤凰又会打一个嗝,织田作会在当天夜里梦到一些鹅黄的花朵和彩窗玻璃的光影,新的、旧的、借来的、蓝色的,还有太宰的鞋里放着的一枚六便士银币;太宰则会梦到龙和飞行,他的恋人就坐在他身边,教他如何正确地抓握龙鳞,一圈金属在他的无名指上反射着太阳,和他自己手上的那款一模一样。



——END——



“——大概就是这样,然后我就把那对小爱情鸟送回去了,应该正好赶上宵禁,我想没有哪个学院会被扣分。”

“你没有告诉他们人工孵化的凤凰的条件以及真正的食物来源吗,亲爱的?”

“我不希望让这种消息流出去……那样的话,凤凰蛋很可能会成为炙手可热的商品,情侣们会纷纷花重金求购,试图用孵化凤凰的方式来证明彼此之间情比金坚。我不想那样。何况就算他们不知道,也没有关系不是吗?即便我告诉他们,他们的凤凰也不会少打哪怕一个嗝——他们又不会因此停止爱着对方。”

“你是对的。就像我不会停止爱你一样。”

“就算我的婚纱被评价为‘年度最丑着装’也是如此?”

“当然,那是因为丽塔·斯基特没有眼光。婚礼那天你美极了。”



*狗粮养大的凤凰当然健硕非凡,走地鸡今天也在蛇院休息室里快乐跑酷,没人追得上它。

评论 ( 33 )
热度 ( 825 )
  1. 共48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混善鲨鱼海带带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