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太】世界末日求生手册(1)

Summary: 就像某些虚构作品中描述的一样,世界上爆发了“尸潮”。末日降临了。

Note: 又是 @腌制笋干 爸爸的约稿!本来一月初就提了要求,结果我到现在才开始写,还没一次性搞定,大纲绝赞超出预计,我是弟弟dbq。

总之就是笋干爹想看“半尸化、意识不很清醒,但还是努力回应太宰的织田作,一人一尸谈恋爱的末日故事”。因为我是个任性+总会想方设法科学HE的家伙,所以在取得金主许可后我按照剧情设计modify了要求,至少“尸化”的定义和普通丧尸的复活机制大相径庭,更像《我是传奇》里那种设定(当然了,织并没有秃,全程挂比得一如既往)。再多说就要剧透了所以就此打住,无论如何我有尽量试着把病毒的病理学机制设计得能够被合理解释,这并不是我的专业所在,但我努力过了,请别来打我脸。

简单来讲,这是一个发生在美国的、两个UCBerkeley学生靠谈恋爱拯救世界的故事,无异能,织太酱OOC得很有特色,绝赞HE,这就是目前需要被知道的全部了。

以上,如果有兴趣的话,祝食用愉快 :D


本次甜点配方:一份人脑(存疑),26克英文字母,30毫升从加州甜橙里榨出来的阳光和雨云。尝试了新的烘焙风格!希望它吃起来不会太奇怪。



世界末日求生手册

——又或者只是一个落入俗套的爱情故事



太宰被一根倒下的灯杆绊倒了,那该死的金属正横在他脚踝的高度,因电力中断而造成的黑暗导致他根本看不清脚下(电力具体中断了有多久了?一个星期?还是十五个月?),自然也没能及时发现一根不及他四指粗的灯杆。他摔在地上,膝盖正砸中了碎掉的瓷砖,感谢上帝他有戴着护膝,鉴于护膝是织田作找来的,他更应该感谢织田作,而上帝所有的作用只是让背包的搭扣挂在天知道什么东西上被挑开、把他们刚刚收集的抗生素药瓶撒了一地。

“——操、”太宰骂了一句,他因为意外的跌倒咬到了舌头,嘴里都是血,右手被一块碎玻璃隔着手套硌得痛得要死,但他还是爬了起来,胡乱捡了几个他够得到的药瓶——他不能失去它们,织田作需要这些药,虽然不知道抗生素到底管不管用,大概率不,但太宰愿意尝试所有他能找到的方法。

“太宰!你还好吗?”织田作迅速架住了他的胳膊,把他从俯趴的姿势带了起来。“别管剩下的药了,我们需要赶紧离开这里。”他握着他的手臂,像无法控制力道一样把太宰攥得龇牙咧嘴。

“我没事,防火门就在下一个走廊的拐角处,到那里我们就安全了。”太宰尽力无视身后让人毛骨悚然的脚步声,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进入楼层前背下来的设施平面图上。“他们数量超出了我的预计,我们从未遇到过这么多‘东西’聚集在一起的情况,往糟糕的方面想,他们已经有了合作意识,这是一次伏击,那些‘东西’在——”

“他们在狩猎。”织田作快速补充道,太宰在他的搀扶下瘸了两步,膝盖还是没能缓过劲儿来,织田作便捞着他的腿一把将他抱了起来,以有些离谱的速度开始奔跑。

如果放在平时,太宰就该去亲吻织田作了。他的恋人喜欢这么抱着他,太宰会用手环过织田作的脖子,仰起头送上自己的嘴唇;大部分情况他会一边蹭他的下巴,一边抱怨织田作的胡渣太过扎人,然后织田作会作势要把他放下地,自己去刮胡子,太宰又会撒娇耍赖不肯下去,就那样挂在织田作身上,双手叠在他后颈处,有突出的骨节的那个地方。

太宰因为手掌的疼痛哆嗦了一下——那块碎玻璃很可能割破了他的手套,连带着他的皮肤一起——他发出了干涸的笑声,就像他以前经常做的那样圈紧了织田作的肩膀,把脸埋在他脖颈侧面。

“你得多吃点抗生素。”太宰咕哝着,“剩下的那些全部在这周之内吃完。织田作,你需要抗生素。”

“太宰,伤很疼吗?你在发抖。”织田作没有回答,脚步也并未停下。商场的过道里明明黑得厉害,织田作却轻而易举地避开了所有障碍物,以及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电线和灯管。他听上去像某个陌生人,太宰想起在同学的轰趴上碰到织田作的时候,红头发的混血男生站在房间的角落里,面露局促的举着一杯看着像果汁实际上也确实是果汁的东西,格格不入的缩在无人问津的盆栽旁边。他的长相偏向亚洲人,但有更直更挺的鼻梁,发色和眼睛也明确地告诉你他并不完全来自神秘的东洋,太宰一眼就从人群中找到了他。

当天他去向他搭讪、把他从果汁杯里解救出来的时候,织田作就是用这样拘谨而平板的声音同他说话的。

“我尽量拿了混合抗生素。不单独使用某种抗生素的话,对细菌的杀伤力会上升。”太宰说,神经质地攥紧了手里的橘黄色塑料瓶子。“二战时期有传言说最初发现了青霉素的人,亚历山大·弗莱明,他的父亲——是个农夫——那人救了年少的丘吉尔,我不知道这是怎么搭上的关系,总之后来因为这个救命之恩,丘吉尔出钱资助弗莱明上了学,而盘尼西林又反过来从致死的疾病中救了丘吉尔,衔尾蛇一样没完没了的救命循环。”

织田作依旧保持着沉默。要是这一切都未曾发生,这个时候他可能会去纠正太宰,告诉他这个故事纯属杜撰,救了丘吉尔的不是生物抗生素盘尼西林,而是由德国拜耳实验室发现的磺胺类药物,出于战时敌对国的政治考量才把磺胺传成的盘尼西林。嗳,你明明是研究莎士比亚的!怎么会知道这个!太宰会这么跟他大呼小叫,他都想好了,如果织田作一如既往地错过了读空气的最佳时机,他就要这么说。

但织田作只把嘴用来呼吸。

他们背后的脚步声在增加。走廊里实际上非常安静,等到这种时候你就会知道惊悚电影和恐怖游戏有多离谱,还能够依靠背景音乐的变化来判断自己是否被鬼怪追击:如果出现了密集的鼓点和尖锐的小调,对不起,你被发现了,趁着你的脑袋还在肩上,赶快逃吧;等音效师领完了薪水,危机才会暂时宣告结束,是时候坐下来喘口气、整理一下拍到的镜头了。

太宰试着不去看向后方。一些模糊的影子划过他的余光末端,脚步声,脚步声,脚步声。没有吼叫,没有意味不明的咕隆,那些‘东西’不会发出那样愚蠢的动静——他只是盯着你,然后朝你跑过来,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他看上去和一个正常的人类没什么两样,只是他的眼白充血到应该被送去急诊,盯着你就像盯着某个杀父弑母的仇人——人们总会说恐怖电影不真实,正常人会转身逃跑,可实际上不是的,你什么都做不了,你只是走在校园里,然后前方好像出了点什么事,学生们零零散散以比走路快一些但也不及百米冲刺的速度面向你而来,你站在原地,不知何时成为了少数逆流的人,此时一个看起来稍微有点不对劲的家伙朝你冲了过来,仅此而已,你没来得及看到建筑拐角后方的情况,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再聚焦的时候他们就在你面前了。

血和混乱的喊叫那个时候才真正进入你的感官。

是织田作帮他挡的那一下,就用现在扣着他大腿的那条手臂。那个牙印已经有些发黑了,就算太宰只是个他妈的修艺术史和艺术实践的研究生,对传染病学一无所知,他也能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兆头。那时候情况似乎还没有糟得太过分,人们聚集在医院里,隔着保安的胸脯对着医生尖叫,一边把眼泪蹭到那帮墨西哥穷佬的衣领子上,一边诅咒着无法为他们报销足够费用的医疗保险。太宰陪着织田作坐在某个没有被争端波及到的走廊长凳边缘,又或者反过来说才更合适,他吓得够呛,织田作才是那个陪着他不停安慰他不会有事的人。

没事的。我不会变成僵尸。织田作笨拙地搓揉着太宰的手,想让男朋友的十指暖和起来。那些人可能只是磕上了头。我有闻到大麻的味道。

是丧尸,不是僵尸,织田作。太宰勉强笑了一下。那不一样。我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不论那到底是什么,我都不会有事的,好吗?你需要吃点东西。我去给你买点奇多和饼干回来。

然后他站起身,朝走廊的另一端走过去,那里有一个零食贩卖机。太宰向来对胡椒博士过高的甜度嗤之以鼻,他喝不惯资本主义的糖精浓度,所以只有Tropicana和Minute Maid的果汁能收到他的信用卡支付;除此之外他还喜欢奇多和黑色包装的多力多滋,主要是因为它们都足够咸,但织田作总会给他带额外的曲奇饼,理由是“膨化食品无法提供营养,而这是你能从贩卖机里买到的最接近‘真正的食物’的东西”。

也许太宰才是那个应该起身去帮织田作买零食的人,他刚因为恋人的挺身而出躲过一劫,现在却反而需要织田作甩着血淋淋的胳膊去觅食,这好像说不太过去。可事情开始变得不大对劲了,太宰被某种模糊的感觉攉住了大脑,他警惕地注视着爆发了冲突的地方,不想让那些人离开自己的视线。

叫嚷得最凶的是一个高加索人,着装打扮像你能在“砸路边汽车玻璃惯犯名单”里重复看到的典型,从刚才起他就一直在嚷嚷些没有逻辑的话,脖子上的伤口还在渗血(这么有精神就说明他好得很)。太宰能看到他手背上的青筋。

他的眼睛红得厉害。太宰注意到。医生不停向他道歉,但他只是持续性地、毫无目的地咒骂着,可能只是因为F词叫起来简单而世界通用。

“操他妈的全球变暖!!!”他吼道。“纽约时报的房车!!!”

太宰眨了眨眼,他维持着头部的方向不动,伸手去够自己的帆布包。他在男人骂到“狗屎股票市场”的时候摸到了背包带上的和平主义徽章金属扣,便猛地把包拽了过来,起身朝着走廊另一端跑去。

他在拐角处打了个滑,险些撞到墙上,但他及时稳住了自己,顺利在自动贩售机前找到了织田作。看起来太宰的果汁不走运地卡在了玻璃和货架之间——这种自动贩卖机甚至在伯克利里被当作考试之前的幸运测试仪,要是你购买的零食能不被卡住直接掉出来就说明你能通过你的测验,顺便一提零食不被卡住的概率只有30%——而织田作正试着从取货口伸手进去把果汁捞出来。

“——织田作!!!”太宰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我们得离开这里!!!”

尖叫声在他身后爆发开来。

再然后一切就都乱套了。城市以惊人的速度沦陷,人们抢夺物资、试着逃离又或是严防死守,但他们很快就发现他们打不过那些“东西”——他们实在是不能被称为人了——而且感染者的发病时间和程度全无规律可循,有的人当即就会狂暴化,有的人却可以像无事发生一样坚持好几天,但只要有一个推迟发病或瞒报感染的人出现在某个避难所内,那个避难所就会像煎过头的薄煎饼一样玩完了,现在人们已经不敢聚集在一起,只有零星行动的散户。

太宰有充足的理由怀疑整个加州——不,说不定全美,甚至全世界,都已经不再安全,警察和军队只在最初的几天里还有踪迹,后来便经常能看到身穿海军陆战队服装的“东西”了。而织田作——他的织田作——手臂上还有一个青乌的牙印。

酒精不起作用。伤口没有消肿。白细胞和巨噬细胞搞不定那些脏东西。织田作开始和他保持距离,越发的沉默寡言。

“——我没事了。”太宰哽道:“我的脚已经不疼了。我可以跑。”他身后一空,织田作腾出了原本抱着他脊背的手,猛地砸开了消防柜的玻璃,太宰不得不加大施在受伤的手上的力道,才能保证自己不掉下去。织田作没有减速,而消防斧已经被他稳稳地握在手里了。

“你是对的,护膝真的有用。虽然它让我看起来像每周四都会去参加滑板俱乐部的人,但我的膝盖没事。”他们来到了最后一个拐角处,防火门就在那之后。织田作借着前冲的惯性,在没有强行刹车的情况下向后扭转身体,像NBA球员带球过人那样,巧妙地在保留了大部分动能的同时转变了方向。

“……所以我不需要你给我争取时间。”太宰几乎是在祈求了。他更紧地绞拢了十指。“拜托,别丢下我一个人,好吗?”

织田作把太宰放下来,双手握住了防火门的门把手。“药你留着。从楼外侧的消防通道走。”他在渐进的脚步声中——那些该死的脚步声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多——这么轻声说道。太宰看着恋人的眼睛,固执地摇着头。他不去注意织田作眼白上的血丝。

“别丢下我,织田作。”

“他们数量太多了。你得赶紧离开。”

“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

“我不会有事。”织田作叹息了一声,抬手去摸太宰的头发。他的指缝里有干涸的血液。“等我去找你。”年轻的博士生保证说,仿佛那和平日里“我会在街角那家星巴克里等你”的约定没有区别。

但太宰清楚这次他不会得到他喜欢的香草拿铁了。

“去吧。”织田作很小心地亲了一下太宰的脸颊,他左脸上有一块擦伤,所以织田作亲的是他的右脸,嘴唇如同飞蛾的翅膀蹭过灯泡那样刷过皮肤旋即离开。他有段时间没这么做了。

然后太宰被推了出去,根据他飞的距离来看说是被扔出去的都可以,总之等他爬起来的时候,织田作已经和他的消防斧以及不知道具体数量的“东西”一并,被挡在在闭合的防火门另一侧了。

太宰清楚就算织田作真的杀光了他需要面对的所有感染者,他也不会选择从防火门里出来,他会另寻他路。因为织田作知道如果他依旧把防火门选作一个可能的出口,他的男朋友就会等在这里。

“……好。”太宰呛咳了一声,用尽量不会压迫膝盖的方式从地上爬了起来,假装没有听见门对侧的任何动静。“我等你来找我。”

他一瘸一拐地走向消防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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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艺术加工得太过分了?”

“你指什么?”

“我不是买了一本讲关于‘尸潮’是如何被人们解决的书吗?它就是这么被宣传的。可是它看起来像一本恋爱小说。”

“这就是一本恋爱小说。人们刚刚经历了世界末日,正是精神荒芜的时候。这种调剂能让大家更好地重振旗鼓,你不这么想吗?”

“可是‘爱拯救世界’的主题也太老套了吧?我承认精神世界也在灾后重建的范围内,但这也太——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不太现实。何况从目前读到的部分来讲,它没有任何可圈可点之处。不知道哈利波特还能不能再版……”

“但爱情确实拯救了一切,不论是霍格沃茨,还是我们的麻瓜界。你看上去像那种比起小说更喜欢阅读文献的类型,我猜你一开始期待的是一本专业著作?”

“……您看人很准。在‘尸潮’爆发前,我的专业是历史,不过这并不影响我喜欢魔幻题材的著作。以及是的,我以为我会买到那种前800页充斥着晦涩名词和经过翻译的倒装句、后1000页全都是名词注释以及引用文献的大部头。但这就只是……”

“这就只是一本恋爱小说。”

“——这就只是一本恋爱小说。”

“没错。怎么,失去兴趣了?”

“不,其实没有。因为开头过于乏善可陈,反而让人有些想继续读下去,看看作者究竟是为我们准备了意外惊喜,还就只是普通地落入了俗套。”

“哈哈,照你这么说,本身‘尸潮’爆发这件事就足够俗套了不是吗?从生化危机到行尸走肉,甚至是植物大战僵尸,有太多的作者和发行商不想让死人好好安息,我们却还是对类似题材的作品趋之若鹜。”

“可真的遇上就另当别论了呀,何况文字作品里的丧尸都是死人,但‘尸潮’可不一样,不是吗?我就是为了知道这个,才买这本书的。”

“噢,我很高兴你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这本书不会让你失望的。”



——TBC——



End Note: 没有UCB的自动贩卖机在本文写作过程中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第二章点击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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